张云雷喜欢叫他“翔子”,台下叫得顺溜了,有时候台上还时不时冒出来几句儿。
他喊,杨九郎就看他。一偏头看见他的时候,他总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,眼尾弯弯像只小狐狸。
他喊“翔子”的时候,杨九郎时常回的是“张老师”。“老师”,是一个说近也不近,说远也不远的称呼。带着星点的挑逗情绪,却又像隔着万水千山。
本来一直安稳的生活,被一次意外彻底打断。
杨九郎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,大脑一顺放空,整个世界刹那安静。
然后是致命的晕眩感。
赶到南站的时候,他看到张云雷躺在地上,心里一阵阵抽痛。
角儿你起来啊,地上多凉。
张云雷躺在ICU里身上插的都是管子的时候杨九郎隔着玻璃看着他。他闭着眼睛,眼尾却还是微微翘起的样子。
像是在笑。
张磊你个傻子,这时候了还笑。
杨九郎小声儿骂着,却流着泪陪他一起笑。
他醒过来的时候杨九郎就坐在他边儿上,他睁开眼睛看了看九郎,笑得像个小孩儿。
忍了许久的眼泪一瞬间决堤。
看见九郎哭张云雷有点儿慌,身上动不了他就拼命冲九郎眨眼。
“成了成了,”杨九郎抹掉眼泪看着他勾起了唇角,“你累不累。”
杨九郎陪他做复健,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。
很慢,但却像是永远。
紧赶慢赶,到底还是赶上了封箱。台上张云雷疼得御子都掉了,杨九郎看着心疼得很,但这还得当个包袱掩过去。
张云雷一抬头皱着眉,嘴唇发白,整个人都有点儿发抖。杨九郎紧抿着嘴唇,心里一阵阵发酸。
封箱鞠躬的时候杨九郎扶着张云雷一步一步走到前面去。小辫儿在笑,九郎却笑不出来。
「怎么那么喜欢笑啊,你一笑,我就心疼。
这样明媚灿烂的笑容啊,我差一点儿失去。」
杨九郎陪着他走到了逗哏的队伍里,扶着他手都没敢放开过一秒。
像个噩梦终于醒了,但还是一身冷汗心有余悸。
“从此,我们再不背道而驰。”